第一百十二节 不速之客

    不同于饱受战火蹂躏魏郡，清河郡战争尚未开始之前便已匍俯了齐军脚下。 ]作为顺从与识时务回报，蔡吉减免了清河一年税赋。这意味着清河百姓不仅不用担心被齐军征粮，还可将这一年收成全部留为过冬之粮。蔡吉慷慨极大地安抚了清河民心。特别是其他诸侯征粮暴行映衬之下，蔡吉冀州良好口碑与日俱增。毕竟一个体恤百姓诸侯，总好过一个横征暴敛诸侯。至于这诸侯是男是女，是老是少，许多人眼中也就不再重要了。

    诚然冀州依旧是曹、蔡、袁三方主战场，清河境内也时常会有盗贼出没。但乱世背景承托下，清河眼下倒也算得上太平。于是收割完当季麦子之后，清河郡内百姓便纷纷抓紧时间田间播种下了一轮冬小麦。

    骄阳下农夫赶着村中唯一一头公牛树林边犁地。几个妇人村口一边切割干草，一边有说有笑。不远处五六个青年正手持木棍、锄头负责警戒，一旦碰上风吹草东他们会第一时间向村外耕作男女发出警报。只是由于齐军军纪严谨向来不扰民，使得负责警戒小伙子们多少有些懒散。

    如此这般平和田园景象清河郡内可谓是随处可见。不过就百无聊赖小伙儿开始互相打闹嬉戏之时，他们突然觉察到了脚下大地一丝鸣动。略感吃惊众人连忙回头北望，但见远处平原与苍穹交界处俨然扬起了一片沙尘。

    “莫不是齐军又打官道过吧？”

    不知是谁小声嘀咕了一句。很自地平线上冒出一队骑兵回答了年轻农夫问题。没有熟悉“蔡”字大旗，没有常见汉家战袍。取而代之是髠头、纹身、皮袄……“胡人！是胡人！”

    一道黑色疾风掠过，年轻农夫张大了嘴巴首级就此飞向了天际。血腥问候令场其他农夫吓得手脚发软。只一眨眼功夫。又有四、五具无头尸应声倒地。但骤然冒出死神们并没有就此收手。相反飞溅血浆激起了这伙胡人心中嗜血野兽。

    “杀！全都杀光！不留活口！”为首胡酋舞起长枪，左突右刺间将正要四散逃开农夫一一挑翻地，出手既狠又辣，但那顶深灰色头盔下露出却是一张稚气未脱脸。

    “单于，那村里粮食呢？”紧随其后手下追问道。

    被称为单于年轻胡酋名唤楼班，乃前乌丸王丘力之子。初平四年193年，丘力病故。临死前碍于当时楼班还年幼，丘力便让从子蹋顿总摄三王部辅佐楼班。可乌桓人向来以强者为尊，蹋顿不仅比楼班年长。且实力雄厚，自然是获得了三王部众一致拥戴与信服。相较之下楼班则成了空有单于之名傀儡。

    然则正如许都刘协一心想着有朝一日能摆脱曹操控制。随着年龄逐渐增长楼班亦萌生了亲政之心。但蹋顿已独揽大权多年又怎会将手中权利让给一个少年。 ]因此楼班非但没能亲政，反倒是引起了蹋顿忌惮。须知乌桓可不似汉家文明，权利迭历来少不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戏码。楼班年纪虽轻，倒也知蹋顿为了做单于，终有一天会要了他性命。于是两年前借着出外狩猎借口，楼班带着几个亲随只身逃往右北平郡，投靠右北平单于能臣。

    乌桓虽是北地大族，却部族众多始终没有统一过。袁绍拿下幽州后为了分化乌桓各部。几乎将每一个有些势力部落头领都封了单于头衔。并将所谓“女儿”配给诸单于为妻。一下子冒出如此多单于，自是免不了纷争四起。因此能臣接纳楼班后可谓是如获至宝，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为其讨回公道。

    楼班本以为凭借能臣支持能夺回自己部众。可谁知这当口辽东属国内突然冒出了一个富庶锦西城。蹋顿仰仗掌握乌桓与锦西贸易优势。短短一年时间里不仅实力大涨，还以贸易为邀挟逼迫周边部族向其臣服。与此同时，能臣则因与易水城不合，被官军赶出了右北平。

    楼班不得以之下只得和能臣一起逃亡易京投靠袁熙。袁熙处楼班得知不管是易水城还是锦西城都是齐侯蔡吉城池，将他们赶出右北平也是齐军。楼班与能臣便自是以为是齐军背后支持蹋顿，连带着未曾谋面蔡吉也一起恨起来。因此袁熙一提要抗击蔡吉，楼班等人便二话不说点齐兵马随其南下。

    其实楼班对袁熙也并不信任。他看来这些汉人只是利用他们乌桓人武勇争夺天下而已。不过楼班现想要夺回部众就必须借助袁熙之力。何况中原向来富庶，若能南方捞上一票，有了钱粮也好招兵买马回辽东与蹋顿争夺单于之位。因此袁熙军师提出要出兵袭扰齐军后方时，楼班自告奋勇地接下了这个任务。

    此刻想到正是因为那个汉人女子从中作梗，自己才迟迟不能夺回部众，楼班心中便充满了恨意。他看来蔡吉夺去了他部众，他那女人地盘上夺再多东西都是天经地义之事。却见楼班长枪一横，戾气沉沉地下令道，“能带走都带走，不能带走，就一把火烧了！不能给蔡吉留一粒粮。”

    “得令！”楼班手下大笑一声纵马冲入了村庄。乌桓人不善农耕，但烧杀掳掠倒是好手。不多时火焰便吞噬了村庄和农田，冲天浓烟遮避了天空，同时也拉开了清河郡血色九月序幕。

    乌桓人袭扰起初并没有引起清河郡重视。毕竟时值乱世到处都有盗贼出没。烧一两个庄子并不是啥了不得大事。然而随着遭灾村落越来越多，甚至连运送军粮辎重都遭到了袭击。清河郡府自是无法再坐视这帮匪徒肆虐乡里。可谁知郡府派出去兵马非但通通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，有幸逃回残兵带回了让人瞠目结舌消息——袭扰清河匪徒乃乌桓人。

    乌桓人？！乌桓人竟出现了中原腹地！心知事态严重清河郡府岂敢有所懈殆。连夜便派出信使将清河情况禀报给了蔡吉。蔡吉闻讯后也意识到此事不简单。于是她一面留萧建、刘询等人继续北上兵围曲梁，一面则赵云等人护送下亲自前往清河郡一探究竟。

    就这一来一回间。来去如风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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